返回第39节:第十章(1)(2 / 2)  流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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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生来送餐,问是否需要开瓶酒。李述看伍月笙,伍月笙点头。一瓶葡萄酒开了之后,她闻一闻,倒在咖啡里,搅匀了喝一口,干呕半天,再不肯喝。李述也没管她,从她用昂贵的纹身颜料往墙上写大字时起,他就已经渐渐习惯了她暴殄天物的喜好。

    所以在正餐之后吃布丁时,伍月笙突发奇想,要把那瓶波尔多带回家煮鸡翅,李述也只是说:"好。"

    伍月笙拎着一瓶酒,打包几样小甜品,坐着李述的车回家,主编布置的采访顺利完成。

    李述没错过她那抹小笑容:"吃饱了吗?"

    伍月笙说:"花你这么多钱,再说吃不饱,还不得让你一巴掌拍死。"

    李述摇头,他什么时候变成会拍死她的人了?"到底吃饱了没有?看你一点儿也不正经吃东西。"

    伍月笙倾过身子:"我可不只是吃东西不正经。"黑眼睛在幽暗的车室中,几乎是两潭深井。

    李述目视前方,手掌却伸过去蹭蹭她发顶:"好好坐着,你按到手闸了。"

    伍月笙没理他的命令,眼一瞬不眨地盯着他。这种距离,能嗅到他口中的酱香。那瓶酒酵了有年头吧?量浅如她,只是闻着,就醉醺醺了。

    李述以前做业务的时候,陪客户喝酒,曾患严重的胃穿孔,至今还要定期做复查,医生要求必须禁酒。他自认不是酒徒,却无法彻底让这种看似冰冷然入腹辛辣的物质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

    人总是这么贱,越是承受不了的东西,反而越能够强烈地吸引你。

    李述慢慢收回手,这个比他小很多的孩子,他却从来也看不懂:"你要什么,五月?"

    伍月笙说:"就看看你。"

    李述笑容有些僵:"又开始耍人玩了。"

    伍月笙轻笑,拔下簪子,散了长发,按摩揪紧的头皮:"这么晚还不回,干妈也不说找你?"抱着那瓶酒轻轻摇晃:"要不然这个拿回去讨好一下吧,免得还花钱买。虽然你钱多,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李述仍是这样,怎么欺负都没有脾气。

    她便愈加得寸进尺:"他妈的,刚才我差点亲你知道吗?这瓶到底是酒还是春药?光是闻闻味就发情了。你说我要是真认你当干爹了,然后还亲你,在法律上算不算乱伦?哎?法律有乱伦这一说吗?怎么判……"

    "你怪我吗?"李述打断她天真的残忍,"怪我当时没说什么就走了,还是怪我结婚?"

    伍月笙敛起刺人耳膜的笑声。"怪你结婚!"她说,"怎么样?会跟她离吗?"

    李述没出声,上好的波尔多葡萄酒,后劲还算足,流经他的咽部和食道,此刻仍存有发酵过的独特果酸。

    伍月笙靠进座位里,透过风挡玻璃看外面模糊的夜:"可要是我说记恨另一样,你还有办法吗?"

    李述盯着方向盘上的双手,感觉温度正一点点抽离他的身体,从心尖到四肢,冰凉扩散。他艰难地开口:"你真的……有点儿变了。"

    "是好话还是坏话?"伍月笙歪头看他,自己回答,"听着是变不好了。可是从小我就没药救,还能变多差?"

    李述与她同样姿势坐着,却是半眯着眼,回想一贯没有对错观念的少年五月。骂人恶毒,打人见血,她看谁都不顺眼,不允许有人进入能威胁到她的范围,习惯把所有人的想法理解成恶意,血液里没有信任他人的因子。她任性地不想交朋友,自己同自己玩。只要自己高兴,便可以胡作非为。而现在,却是想惹别人不高兴。或者说,因为这是一件坏事,她才会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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