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知道,我们应该先把头脑武装起来,然后再武装两只手,我想……”
尼古拉又开始吃起来。
母亲皱着眉头,悄悄地望着他那张宽大的脸,竭力想在他脸上找出什么可以使她对他那笨重的四方的身材不感到讨厌的东西。
每每和他那双小眼睛的刺一般的视线相遇的时候,她总是胆怯地颤动着眉毛。
安德裂好像有点不安,——忽然脸上堆着笑容,说起话来,忽而又打住话头,吹起口哨来。
母亲觉得,她理解他心中的惊慌。
尼古拉沉默不语地坐在那里,霍霍尔有话问他的时候,也只是给他一个简短而不很高兴的回答。
小小的房间里面,两个经常住在这里人的觉得狭窄和闷热起来,他们——有时是她,有时是他,——不时地向客人瞥上几眼。
他终于站起身来说:
“我睡吧。在牢里住了许久,一下子被放出来,又走到这里,已经够累的了。”
他走进厨房,唧唧咯咯地响了一会儿后,便像死一般的睡着了。
母亲耸起耳朵,听听四周的寂静,和安德烈耳语道:
“他在想些什么可怕的事情……”
“确确实实是个苦闷的青年!”霍霍尔摆动着头表示同意。
“但是就会好起来的!我也曾经这样过。心里不能明亮地燃烧的时候,总是堆满了烟灰。好,妈妈!你睡吧!我再读一会儿书。”
母亲走到墙角,那里安放着一张床,床上挂着印花布的帐子。
安德烈坐在桌子旁边,听到母亲在长长地祈祷并一劲儿地叹息。他快迅地一页一页地翻着书,兴奋地擦着额角,或者用他细长的手指捻捻胡须,或者沙沙地伸挪着他的两只脚。
挂钟的钟摆在那里摆动着,窗外的冷风在那里叹息着。
可以听见母亲在轻轻地祈祷:
“啊,上帝!世上倒有多少人,各有各的哀苦在呻吟着。
快乐的人们到底在什么地方?”
“这种人已经有了,有了!不久就会有许许多多,——嗳,许许多多!”霍霍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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