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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听就不听。把那个子儿给我拿掉!”

    “你已经悔了六步棋啦。”

    “你这人记性真好。以下将比过去加倍地悔棋呢。所以,叫你把那个子儿拿掉。你真够固执。既然坐禅,就应该超脱些嘛……”

    “不过,不吃掉这个子儿,我可就输了。”

    “你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一副拿输赢不在乎的架势吗?”

    “我是输赢不在乎。但是不高兴你赢。”

    “得道,了不起!到底是‘春风影里斩电光’!”

    “不是‘春风影里’,是‘电光影里’。你弄反了。”

    “哈哈哈,我还以为这时候差不多都颠颠倒倒的呢,不曾想还有正正经经。那么,无话可说,我认了。”

    “生死事大,转眼呜呼。你认了吧!”

    “阿—门—!”迷亭先生好像在毫不相干之处啪的投下一个子儿。

    迷亭和独仙正在佛龛前大赌输赢,寒月与东风挨肩坐在客厅门口。在寒月与东风身旁落坐的主人,如黄腊般端坐。寒月面前的床席上放着三条鱼干,赤条条排列得整整齐齐,煞是壮观。

    这鱼干出处是寒月的怀里,取出时还热哩,手心可以感到那赤条条的鱼身子温乎乎的。主人和东风却将出神的目光倾注在鱼干上。于是,寒月隔了一会儿说:

    “老实说:四天前我从故乡回来。因为有很多事要办,四处奔波,以至没能来府上拜访。”

    “不必急着来嘛!”主人照例说些不招人爱听的说。

    “急着来就对啦。不早点把这些礼品献上,不放心啊!”

    “这不是木松鱼干吗?”

    “嗳,我家乡的名产。”

    “名产?好像东京也有哇!”主人说着,拿起最大的一个,凑在鼻尖下闻闻。

    “鼻子是闻不出鱼干是好是坏的呀!”

    “个头稍大一点,这便是成为名产的理由吧?”

    “唉,你尝尝看。”

    “尝是总要尝的。可这条鱼怎么没鱼头呀?”

    “因此,不早些送来放心不下呀。”

    “为什么?”

    “为什么?那是被耗子吃了。”

    “这可危险。胡吃起来,会患霍乱症的呀!”

    “哪儿的话,没事!耗子只咬去那么一点点,不会中毒的。”

    “到底是在哪儿被耗子咬的?”

    “在船上。”

    “船上?怎么回事?”

    “因为没地方放,就和小提琴一块儿装进行李袋里,上船那天晚上就被耗子咬了。如果光是咬了木松鱼干那还没什么,偏偏耗子把小提琴的琴身当成了木松鱼干,也被咬了一点点呢。”

    “这耗子太冒失!一到船上,就那么不辨真假?”主人依然望着木松鱼干,说些没人能懂的话。

    “唉,耗子嘛,不管住在哪儿,也是冒失的。所以我把鱼干带到公寓,又被咬了。我看危险,夜里就搂着它睡了。”

    “未免不太干净吧!”

    “所以,吃它的时候,要洗一洗。”

    “仅仅洗一洗,是不可能干净的。”

    “那就泡在碱水里,咔咔搓它一通总行吧?”

    “那把小提琴,你是搂着它睡吗?”

    “小提琴太大,搂着睡是办不到的……”

    这一解释,远处迷亭先生也加入了这边厢的对话,高声说道:

    “你说什么,搂着小提琴睡觉?这可太风雅了。‘春又别人间。独抱琵琶重几许?意阑珊。’这是一首俳句。可是明治年代的秀才若不抱着提琴睡觉,就不能超越古人,我吟道:‘薄衫裹忧魂。漫漫长夜相厮守,小提琴。’怎么样?东风君,新体诗里可以写这种内容吗?”

    “新体诗与俳句不同,很难那么匆匆挥就的,但是,一旦写得成功,就会发出触及人们灵魂深处的妙音。”东风严肃地说。

    “是呀,这‘魂灵’①嘛,我还以为要焚烧麻杆迎接才行呢,原来作新体诗就能请得来呀!”迷亭又不顾下棋,嘲笑了一番。

    ①魂灵:日文与生灵同音,迷亭是在故意找茬。

    “你再贫嘴,还要输的。”主人警告迷亭。可是,迷亭满不在乎地说:

    “别管我要输还是要赢,反正对方已经成了釜中之鱼,手脚全都动不得了。我感到无聊,不得已才加入小提琴这一伙的。”

    他的棋友独仙先生语调有些激动,吵嚷着说:“现在该你走了。等着你哪!”

    “咦?你已经走啦!”

    “走啦。终于走啦。”

    “走到哪儿?”

    “在这儿斜着添了个白子儿。”

    “是啊!这个白子儿斜着这么一放,吾将休矣。那么,我……我……我日暮途穷了。怎么也想不出个好出路啦?喂,让你再下个子儿,随便放在哪儿都行。”

    “有那么下棋的吗?”

    “‘有那么下棋的吗?’若这么说,我可就下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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