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五章(6 / 9)  大明王朝1566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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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洪眼中露出了凶光:“江南织造局的事,沈一石的事,全在那个女的肚子里装着,你放了她,是想替杨金水开罪,还是怕她抖出其他人什么事?”

    黄锦:“在江南织造局伺候杨金水的人多了,跟沈一石打交道的人也不知有多少,莫非就这条理由都要抓起来?陈公公,浙江的事已经够让主子万岁爷烦心了。老祖宗也不是没打招呼,我劝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镇抚司归我管!”陈洪终于被激怒了,在茶几上拍了一掌站了起来,“你们今天少了一事,日后事情就都在我头上。那个女的是你放的,我给你面子,你立马给我把她抓回诏狱。”

    自从半个月前吕芳发去守永陵,陈洪露出了曹操模样,黄锦便从心里跟他划地断义了,上回治了他的心腹,便知道这场架迟早要吵,今天被他逮住了这个理由,不吵也收不了场了。迟吵是吵,早吵了今后见面也就再不用热不是热冷不是冷了。打定了这个心思,黄锦上身这时还光着,干脆扯开了裤头,将面巾伸进去擦着:“多谢陈公公给我面子。可这个差使是主子下给老祖宗的,要给面子陈公公还是去给老祖宗面子吧。”

    “休要拿老祖宗来压我!”陈洪一把抓去,五指罩住了茶几上的茶碗,手哆嗦着直颤,“老子告诉你,我认干爹的时候,你还在酒醋面局搬坛子呢!给脸不要脸,你去还是不去?”

    黄锦:“我是不要脸,总比戏台上曹操那张白脸好些。”

    “你说谁是曹操!”陈洪哪里还能再忍,抓起茶碗狠狠地向黄锦身边那个面盆砸去!

    这一下砸得好重,茶碗砸在面盆里,穿过水面仍然碎成几块,茶碗里的水,面盆里的水一齐溅了出来,把黄锦那条裤子溅得又是水又是茶!

    紧接着,黄锦一脚将面盆向陈洪方向踢去!

    一面盆的水连着那只面盆踢飞向陈洪,陈洪想退又被身后的椅子挡住了,那面盆直砸在脚边,一身的袍子上也立刻全是水,全是茶!

    “反了你狗日的!”陈洪咆哮了,扑了过来,便劈头扇向黄锦。

    黄锦这时上身光着,手还提着裤子,无法还手,只得将头一闪,这一掌划下来还是落在他的肩颈部,立刻红了。

    黄锦飞快系好裤子,双手抓住了陈洪的袍襟,往后推去。

    陈洪被他推得退了好几步,也伸手来抓黄锦,苦在他上身没有衣服,这一抓只在他肩胸部抓出了几条血痕,自己却已被黄锦推倒在椅子上,紧紧按在那里。

    陈洪便来抓黄锦的脸部,黄锦早有防备,头一低狠狠地向陈洪的胸口一顶,这一下连人带椅子往后翻倒了。陈洪仰面被压在地上的椅子上,黄锦兀自紧抓顶着他不撒手也不松头:“我叫你打!我叫你打!打吧,打呀!”

    从陈洪一进来开始吵,门外的当值太监早知大事不妙,已有人去追回了刚离开的那个孟姓秉笔太监,这时孟姓秉笔太监在头,几个当值太监在后都奔进了值房。

    孟姓秉笔太监:“这如何使得!这如何使得!黄公公快撒手!还不快拉开了!”

    几个当值太监慌忙奔了过去,使好大劲才拉开了黄锦。

    黄锦被两个当值太监拉着站在那里喘气。

    陈洪兀自仰面躺在椅子上喘气。

    孟姓秉笔太监亲自过去了:“快,扶起陈公公!”

    几个人一起连椅子带人扶了起来,陈洪已是面色煞白,被孟姓秉笔太监扶着在那里大口喘气。

    孟姓秉笔太监真是急了:“还不扶黄公公出去!”

    “别拉我!”黄锦兀自在那斗气。

    孟姓秉笔太监跺了下脚:“黄公公,不为自己想也得替主子和老祖宗想,你想气死万岁爷和老祖宗吗?走吧!”

    黄锦摔开了扶着他的当值太监,光着上身,一把抄起椅子上的衣衫冲着走了出去。

    孟姓秉笔太监低声问陈洪:“陈公公伤着没有?我去唤太医?”

    陈洪喘息渐定,在那里出了好久的神,突然冒出一句:“吩咐下去,今天的事有谁透露一个字立刻打死。”

    孟姓秉笔太监:“知道了。”

    京师九门每季早晨开门的时辰都不一样,视天亮而定。冬令开得最晚,夏令开得最早。今日七月十六,寅时初天便亮了,城门也就开了。尤其东便门,是京师唯一的水路城门,由北京南下的各部官船都由此启航,因此这座城门比另八座旱路城门都要早开两刻,以便陆续发船。

    按规矩,只要有宫里的船要走,各部的官船都得靠后让行。北镇抚司直属司礼监,干的又是钦案的差使,历来见官大三级。可今日北镇抚司那条小客船这时却毫不张扬地停在远离码头的岸边,在朦胧曙色中既没有挂灯笼也没有打旗号,而那两个押高翰文和芸娘进京的锦衣卫这时也都换上了便服,虽站在船头,旁人也不认识。

    在离这条船约十丈的垂杨下却有个人静静地站着,怀里抱着一张琴囊,手里提着一只包袱,只有他在关注着这条即将南下的船只。此人便是高翰文。

    “来了。”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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